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レンタル半段情

素心若雪

忽如一夜春風來,千樹萬樹梨花開。
——題記
今年的雪好像早有預約,比往年來的似乎早了些。一場綿延了一個月的冬雨,終於化作漫天飛雪,紛紛揚揚地飄落。
秋的腳步還未走遠,冬已經扯起潔白的衣衫,衣袂翩躚。時光總是這樣匆忙,四季交替,你來我往,你方唱罷我登場,互不相讓。
喜歡雪的空靈寂靜,於蒼茫的塵世間,破空而來,一路清芬,一路歡歌,一路婉轉,一路悠揚。刹那間,將一個繁雜而紛擾的塵世,瞬間裝扮成一個冰清玉潔的童話世界。
忽如一夜春風來,千樹萬樹梨花開。
路邊的法桐樹下,厚厚的積雪覆蓋在枯葉上。而樹枝上半黃半綠的葉片上,也頂著瑩瑩的白雪。旁邊綠化帶裏,還有幾株尚未凋謝的紅花, 血管外科醫生像傲雪的寒梅。潔 白的雪,抱著殘紅,擁著冷綠,猶如一個憐香惜玉的謙謙君子。紅花與綠葉點綴著一片清涼純白的世界,看起來是那麼冷豔,頓時平添了幾分溫情與詩意。
外面已是冰天雪地,回到暖暖的溫室,卸下厚厚的外衣,望著陽臺上碧綠的吊蘭,心中似乎擁有了整個溫暖的春天,早已忘記了窗外的嚴寒。沏一杯清茶,臨窗,聽雪。看一簾洋洋灑灑的飛花,在空中曼妙著柔美的舞姿,一身詩意,一份清涼,一份素雅,一份瀟灑。此刻,感覺這個世界是熱鬧的,也是寂靜的,是清冷的,又是溫暖的。任思緒馳騁,隨著這漫天的雪花,一起飛舞飄灑。
記憶中,童年的冬天,總是與雪相連的。不顧大人的責怪,穿著母親做的棉鞋,把厚厚的積雪踩得吱嘎吱嘎作響,那種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美妙動人。還和同伴一起堆雪人,打雪仗,用凍得通紅的小手攥了雪球吃,卻不感覺涼,在雪地裏滾打摸爬,無激素凍肉奔跑著歡笑著。有雪的日子裏,總是快樂的,瘋狂的。
時光飛逝,還記得彼時少年的你,一臉燦爛的笑,牽著我的手,在雪地裏跑。只是那一段純白如雪的時光早已遠去,物是人非,此情可待成追憶。而你總是會在每一個飄雪的日子裏,踏著純白的詩行,款款而來。那一刻,好想與你,相約一場雪舞的浪漫,一起牽手,從風花雪月,走到天長地久。
窗外,雪簌簌地下著,那聲音很軟綿很輕柔,格外的安靜。這飛舞著的精靈,是那樣灑脫,潔白而輕盈。無拘無束地在風中飄然,素雅而決絕,今人羨豔。活在天地間,哪怕只是短暫的一瞬間,卻活的這般任性,隨心所欲。活成世人眼中的風景,潔白安靜,按自己喜歡的模樣,自由自在地飛翔。
而我們凡人也只有羡慕的份,只能嚮往,卻不能像雪花一樣隨風飄揚。太多的約束,太多的牽絆,一顆塵心,終難如願。
其實骨子裏還是希望,像雪花那樣純白嫺靜地生活在人世間,無爭無求。就像此刻,捧一杯熱茶,於窗前聽雪,分外迷戀這份安靜到極致的美。輕盈而不染塵埃地盛開在寂寂無色的光陰裏,不急不緩,不緊不慢,品著細細碎碎的時光,慢慢變老。
春去冬來,花謝花開。雪落了一年又一年,年年歲歲,歲歲年年,花依舊,雪依然,只是更改了舊日時光,偷換了昨日容顏。那些純白的記憶,那些青澀的過往,早已隨著時光遠去,無影無蹤,落得白茫茫一片大地真乾淨。
很多時候,我們以為還很年輕,很多時候,實德我們不服老,那不過是一種心態罷了。誰能與時光抗衡呢?誰都不能,誰都逃不過。在塵世的染缸裏,我們也很難做到純白如雪,因為我們要生活,要拼搏,有很多的無奈,很多的糾結。就這樣,不知不覺做了歲月的奴,做了命運的奴。
辛辛苦苦行走了這麼久,很想停下來,聽聽落雪的聲音,聽聽內心的呼喚。很多時候,真的很難做到心如止水。正因為很難做到,所以才嚮往雪的潔白,雪的安靜,雪的輕盈,和自由自在。這是一種境界,我知道很難抵達。
惟願,此生,能夠像雪一樣潔白輕盈,擁有一顆清涼心,在蒼茫天地間,等待那一樹一樹的花開,素心若雪,活出一份淡雅清芬。在這個清涼的世界裏,一直深情而執著的活著,足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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